编者语:
时光荏苒,斗转星移,医院迎来了八十华诞。悠悠岁月,弦歌绵长。历代先贤辛勤耕耘,传华夏之文脉,承岐黄之精髓,跋涉求索,虔诚奉献,铸就今日之辉煌。回望来路,历史脚步清晰凝重,文化传承绵延不绝。展思将来,贵医人不忘来路、不改初心,秉承“诚於己,忠于群,敬往思来”之校训,精勤不倦、博极医源,扎根沃土、服务民众。从本期开始,本栏目每周三定期推出,讲述院史上诸位名医名家故事,从中汲取经验智慧,凝聚行稳致远力量。
1941年至1942年期间,我有幸能替西安事变的发动者张学良将军看病,也为冯玉祥将军治疗过。当时是由省政府派车送我到息峰,分别见到了杨虎城和张学良二位将军。 我同集中营管理人员说,那里一无器械,二无设备,无法施行手术,只有在贵阳才能治疗。几天以后,有三辆汽车押着张将军和赵四小姐到了省立医院,负责押送的是黄埔军校三期毕业后搞特工的一个军统特务。一到医院,就将医院周围封锁,不准任何人通行。医院医务人员一是出于对张将军的敬佩和同情,二是不满国民党特务的行为,大家敢怒不敢言。我即去对那位负责押送的特务头目讲,这样封锁对其他病人治疗有妨碍,他就下令撤了四周的特务,只将我的诊疗室前后包围起来。
贵阳黔灵公园麒麟洞,张学良将军幽禁地之一。(图片来源:网络)
1943年张学良夫妇在贵阳黔灵山。(图片来源:网络) 我给张将军治疗时,见他喜笑颜开,谈笑风生,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身系囹圄的人,使我大为钦佩。他自我介绍说他才四十岁。治疗后他又请我替赵小姐看看。他说她牙齿不能吃东西,面貌有些变形。当时赵才三十出头,人长得很漂亮。张学良将军说他们到欧洲旅行时,在英国伦敦一大医院装了一副义齿,但装了之后吃东西很困难,花了一百多英镑,效果却不好。我检查了这副义齿,发觉制作的技术很差,有关的基本知识都不具备,形态学更是不通。
我替她重新作了一副义齿,第二天她来时我又作了一些修正。不久她又来了,告诉我效果很好,能顺利地吃嚼东西了。并给我看她从前的一张照片,说安了这副义齿后,以前的面貌已恢复,她提出要我再给她做一副备用。我因为张将军和赵四小姐治疗,花了不少时间(为张将军前后治疗三次,结果他也很满意),积压了不少病人,就没有答应。这时那个特务头目来同我说,还是再给她作一副的好。我不得已又替她作了一副。她再次来检查时告诉我,她有一个奇怪的感觉,发觉两副义齿毫无差异,两副义齿交换使用,竞无一点异样的感觉。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。
冯玉祥将军找我看病,是他一家从重庆到贵阳时,我替他们作了一些手术和修复工作。留给我的唯一印象是,他对我的病人那样多,工作那样忙碌曾发过感慨,使我至今仍记忆犹新。 摘自《贵阳医学院附属医院简史(1941—2001)》,作者:张舒鳞(1904~2003),安徽寿县人,著名口腔医学专家,医学博士,教授,贵阳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,中华医学会贵州省口腔学会创始人,第一届主任委员。